“华师旋风”在澳门

华师在澳门办学，从1985年3月正式开始至今，已整整三十春秋。岁月留痕，当年艰苦创业的记忆，“华师旋风”在澳门的强音，仍不时在我脑海中浮现，其中有不少契机和细节，仍然值得今天探索和思考。

1984年，学校把我从政法系副主任岗位上调到函授部主持工作，希望能开拓革新。我到函授部后，得知约三个月前，香港爱国团体“香港教育工作者联会”领导人曾手持广东省委八办的介绍信前来，要求我校为香港地区举办函授班。由于到境外办学，史无前例，当时没有答应。我是研究国际关系学的。当时，中英两国关于香港回归祖国问题正在北京开展谈判。至于澳门，早在1979年中葡两国建交时，双方就曾达成谅解，肯定澳门是中国的领土，至于归还的时间和细节，将在适当时候由两国政府谈判解决。我深知香港、澳门回归祖国指日可待，为今之计，是如何迎接这一盛事。我校地处广州，毗邻港澳，应当发挥这一地缘优势。省委八办开出的这一介绍信，就是给予我们的一份任务。虽然暂时没接下这一任务，但我心里想，机会总会有的。

携手澳门合作办学与“华师旋风”

1984年3月7日下午，澳门中华教育会何德明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和李沛霖秘书手持澳门新华分社介绍信来到我校，要求我校为澳门教育工作者开办教育专业文凭课程。在交谈中得知，当时澳门大部分在职中小学教师，都是单靠任教实践积累经验而未经教育专业的职前培训。据估计，全澳门受过教育专业培训的中学教师只占总数的18%，小、幼教师也只占30%。以最后学历计算，符合私校师资条件的中小学教师尚未超过40%。为推动当地教育事业的发展，就必须从根本上提高教师的质量。

因对港澳办学已有思想准备，我于是提出设想：可采取函授教育的学制，在澳门开设教育专业专科，并争取上级主管教育部门和外事部门早日批准，至于具体的办学细节则待以后继续磋商。随后我马上向学校党政领导汇报，他们一致表示同意和支持。曾近义副校长指示立即着手筹备工作和报批，争取早日开学。经过努力，1984年8月，广东省高等教育局正式批准我校在港澳地区举办高等函授教育，授课地点在澳门或香港。

筹办过程中，澳门中华教育会毕漪汶理事长和刘羡冰副理事长曾先后两次前来我校就合作办学问题继续磋商并达成协议：既遵循内地的教育制度和教学计划，又结合澳门实际，“度身定做”了一项为期三年、包括12个教育专业基础科目的函授/面授的在职进修课程。

在第二次磋商过程，他们二位反映，澳门有不少人士，主要是官办学校和教会学校的一些教师，对“函授”二字感到陌生，有些人还心存疑虑，裹足不前。“函授”词义在国内教育实施过程中也不规范。鉴于此，在磋商过程中，我当即决定将“函授专科”改称为“校外文凭课程”，将“函授本科”改称为“校外学士学位课程”，这一改动，得到他们的称赞。由于顺应潮流，切合需要，澳门教育司主动提出该司为我校在澳门办学的第一协办单位，并对我校在澳门办学给予大力支持：（一）该班学员的学费由政府全额资助；（二）对华南师大的学历资格表示认可；（三）凡经过学习取得华师文凭的在职教师，均可按政府规定享受相应的经济待遇。

此后，我们的教育专业校外课程筹备工作的进程大大加快，并在澳门掀起了“华师旋风”，当时所有当地传媒几乎每天都在热议华师的办学，要求报名参加学习的人数逐日飙升，大大超过预期。最后，经录取和注册的教师达141人。当年全澳门在职中、小学教师共1796人，注册入学人数就占了8%。学员都是所在学校的校长、主任和教学骨干。

1985年3月6日，由我校主办，澳门教育司、澳门中华教育会联合协办的教育专业校外文凭课程在澳门总统酒楼举行了隆重的开学典礼。我校曾近义、王开发两位副校长率团赴澳主持。出席典礼的除了主协办三方和学员，还有社会各界名流贤达，盛况空前。典礼结束后，在澳门总督府举行了由澳门教育暨文化政务司黎祖智主持、主协办三方代表参加的工作会议，气氛极为亲切和融合。其间，政务司黎祖智对华师在澳门办学极为赞许。临结束时，他提出，希望华南师大协助澳门开办师范学院，曾近义、王开发两位副校长也表示同意。可惜不久之后，葡萄牙国内政局发生变化，协助澳门开办师范学院一事未能成行。

“华师旋风”方兴未艾

澳门教育专业校外文凭课程（简称澳门班，下同。）开学之后，“华师旋风”并未冷却，而且从教育系统逐渐波及到其他行业。一时间，“逢人无不说华师”。澳门业余进修中心何颂恒校长要求与我校合作，在该校开设中文专业校外学士学位课程（即函授五年制本科班），招收对象为各行各业具有高中毕业文化程度的在职人员。同年11月，由我校主办、澳门业余进修中心协办的中文专业本科班在澳门开学，招收在职教师及社会各界有关人士共137人。在常住人口只有40多万的澳门，如此举措令人瞩目。

半年后，即1986年，教育专业专科班和中文专业本科班在澳门再度招生。后经省高教局批准，教育专业专科85级和86级，在完成专业阶段教学计划之后，续办为本科。

“华师旋风”也让澳门中华教育会更加繁忙、更加兴旺。澳门中华教育会是澳门历史最长、属下学校最多的爱国团体，新中国成立时，他们之中的一些学校就首先在澳门上空升起五星红旗。教育会也成了澳门社会的中坚和主流，在社会上影响很大。此前，教育会与某些天主教学校和官立葡语学校很少往来。但现在情况发生了显著的变化，藩篱顿时消失了，这些学校主动找上门来，霎时间教育会门庭若市，大家握手言欢。

我们的教授们在澳门讲完两轮课和批改过作业之后，不少学生对教师们大加赞赏，但也因两地缺乏交流，也有互相不习惯的现象。我们了解到，澳门培正中学老教师黄就顺先生很关心我校在澳门的教学情况，也听到了不少议论和意见。我和黎克明副校长商量后，恳切地邀请黄就顺先生上门到华师我家作客。黄就顺先生不顾路途跋涉，应邀而来，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将收集到的意见写在满满四页纸上交给我，并逐条加以解释，令我十分感动。此时我才了解到，他这位有心人，是澳门的地理王，而且多年前就是我校地理系著名学者曾昭璇、刘南威两位教授的挚友。

两地举行毕业典礼意义深远

澳门85级教育专业专科班学员经过三年的勤奋学习，先后修读了十二门专业基础课程，全部经过考试，共有105名学员获得毕业，毕业率达87.5%。

在毕业前夕，学员们提出了三个要求：一定要在华南师范大学校本部举行隆重的毕业典礼；一定要在广州举行谢师宴；一定要在澳门再举行一次毕业典礼。

1988年9月25日上午10时，按照预定计划，我校在石牌校区举行了教育专业校外文凭课程88届澳门班毕业典礼。

为了使毕业典礼进行得热烈、隆重、温馨而又难以令人忘怀，事前我对毕业典礼作了一些改革：以学校的名义，邀请学员的家人及同学一起前来学校参加毕业典礼以见证难忘的一刻。

我校刘颂豪校长、广东省高等教育局李修宏局长、澳门教育司卢倬智司长、施绮莲副司长、澳门中华教育会毕漪汶理事长、新华社澳门分社代表冼为铿先生等应邀出席典礼。他们对毕业生们语多鼓励。随之，学员们一一登上主席台，逐一从刘颂豪校长手上接过毕业文凭，并一起与校长、家人照相录像，留下珍贵记忆，欢乐的气氛洋溢于整个会场。

当天中午，学员们假座泮溪酒家举行谢师宴，邀请全体教师和嘉宾参加。宴会上，肖前瑛教授和高展鸿同学分别代表师生讲话，气氛温馨热烈。

最令学员们回味的是当晚的联欢晚会。当天适逢是中秋佳节，学员们趁机在教工俱乐部天台举行中秋师生联欢晚会，在溶溶月色下，嘉宾和师生们尽情欢乐，依依不舍。

两个多月后，12月17日，学校又在澳门假座福临门酒家举行教育专业校外文凭课程澳门班的授凭暨颁奖典礼。澳门教育、卫生暨社会事务政务司范礼保、新华社澳门分社副社长王文彬、中华教育会名誉顾问马万祺、主教林家骏等社会名流和各校校长出席典礼，盛况空前。典礼由毕漪汶理事长主持，刘颂豪校长、政务司范礼保、李修宏局长等先后致辞。随后，出席嘉宾和我等分别向获得学业成绩一、二等奖的优秀学员颁发奖状和奖品，其中获得一等奖的学员分别是高展鸿、李佩霖、胡培周和刘羡冰。

学员们说，举行两次毕业典礼，双璧生辉，就是要让华南师大在澳门扩大影响，在澳门生根开花。

（本文作者系原成人教育学院院长、政治与行政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