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热总比不热要好的

2015-05-04 10:27:11
专题

 

编者按:在如今快餐文化时代,能静下心来阅读的人本已不多,埋头于国学经典研读的更是有如空谷足音了。听闻我校几位学生在国学方面饶有兴趣且颇有见解,实在难得,那么下面让我们一起听听他们学习国学的心得吧。

 

 

谢然:在母亲的影响下从小接触国学经典并对国学产生浓厚兴趣,高中时即出版散文集《我好想在遇见你》及其读《论语》心得文集《不读<论语>枉少年》,多次受邀担任文学讲座主讲嘉宾,现为我校文学院国学班大三学生。

 

谢然:不读《论语》枉少年

“面对浩如烟海的‘书灾’,我手里捧着《论语》,像是捧着一张旧船票,一直渴望登上那艘辉煌的智慧巨轮,驶向我所追求的彼岸。经典成为经典,九死一生。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东风既与周郎便,那就不要错过春深里的春声。”

翻开谢然的书,看到的是当年这个仅十七岁的小女孩在经典浸润下对世界透露出的满满的温情。

眼前,她温婉可人,但并不像看起来的那样寡言少语,更为难得的是,字字珠玑。

 

谈起《不读论语枉少年》这本书,谢然谦虚直言:“其实就是专栏作品集而已。”高中时参加深圳市的一个文学创作比赛得奖后她拥有了一个专栏,思前想后便自然地以她熟悉的《论语》作为专栏的主题,此后风雨无阻每两周一篇读《论语》心得,《不读论语枉少年》便是其中93篇汇编而成。

从记事起便听到妈妈播放的光盘一直说话,后来才知道里面诵读的就是《论语》,她与《论语》的渊源可追溯到一个旧光盘。在妈妈的影响下与《论语》结缘,后来又慢慢地接触到其它的国学经典,对国学产生浓厚的兴趣。如今,作为华师国学班大三的学生,对国学有了更系统更专业的了解后,她愈发察觉自己以往对国学经典的著述有所不妥,因此,对于《不读论语枉少年》,她在尽力地完善中,试图用更严谨的语言和更专业的态度来给自己和读者一个交代。

去年11月,谢然应邀担任深圳图书馆、深圳中学生文联、深圳诗乐会主办的“经典诵读·南书房”活动主讲嘉宾,为听众解读《诗经》选篇《卫风·硕人》,深受在场专家学者和听众的好评,深圳诗乐会会长子张先生更是惊呼:“后生可畏!”

不管是《不读<论语>枉少年》抑或是她的文学讲座,其中包含的对国学经典的独特思考和解读对激发青少年阅读经典的兴趣有着积极、深远的影响。近年来,“国学热”成为国学复兴的一大迹象,但是她认为“国学热”其实只是表面的,而且只存在于一小部分人,谈及身边的人对她所学的国学专业的误解甚至还经常有人问她读论语有什么用的现象,她停顿一会儿,似问非问:“国学热真的热吗?”

正如她所说的:“国学是以“经史子集”为主的一系列的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和思想精髓”,她觉得国学是一个庞大的系统,非“子曰诗云”可以概括。“但是硬是要用四个字来概括国学的特征的话,我觉得是‘天人合一’”,她思考良久,搜索出了她觉得最恰当的四个字。

“二十四字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很多都是跟中国传统普世的社会价值观念有关”,在她看来,“天人合一”的国学是入世的学问,对现代社会是有指导意义的,但是国学的这种意义不只在于思想道德层面,还在于指导制度建设这一层面上。就像儒家学说经过世代的改革以适应不同时代的需求那样,“了解、改革、应用”也是她认为的学习国学的一大意义和价值所在。

 

 

郑天熙:文学院2012级文艺学硕士研究生,现已成功考取北师大文学院李春青教授的博士生。喜爱中国传统文化,犹好庄禅,能背诵《道德经》、《金刚经》及《文心雕龙》多篇经典,发表多篇论文,曾获学院勷勤论坛优秀论文奖。

 

郑天熙:国学关乎心性

本科就读于华师数学系,却毅然地考取文学院古代文学的硕士研究生,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郑天熙如此坚决地“弃理从文”呢?我们似乎可以从他对国学的领悟中得到答案。

“数学永远预设了一个哲学前提:世界是可知的。它认为这个世界是可以用理性去认识的,因而,它通过各种概念、符号、微积分运算,穷尽所有的思维去达到对这个世界的本质的认可,但是很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就放弃了这个道路去重新思考这个世界。”在本科四年的学习过程中,郑天熙深刻地感悟到数学和物理、化学一样是对世界的十分理性客观的认知,只能作为一种知识去学习,但这些不是他想要的。“我要追求的是拥有生命温度、生命温情、生命体验、让‘我’和世界融为一体的这样一种‘天人合一’的智慧”,而展现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中通人事”气魄的中华学术则是他认为的有生命温情的。如今研三的他云淡风轻而又一本正经地谈起当年的决定,宁静的表情之下掩藏的是一颗对中国传统文化无比赤诚的心。

对于儒家和道家文化,郑天熙有着自己的理解和感悟:“它们的维度是不一样的,儒家的维度主要是群体的和谐,道家的维度是我作为宇宙的一个份子如何和这个自然和谐。”他认为儒家文化的出发点是个体通过道德修身最终达到与整个社会的和谐,道家则倡导通过虚掉“我”对这个涉身世界的欲望而达到和整个宇宙大化同流的境界。

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所以他说国学是一门智慧之学而不应该是知识对象。于书画琴声可窥一人之品性,亦可以国学之智慧养一人之品性,使身心灵肉达到和谐状态,他认为国学是关乎灵魂关乎心性的事,其对人的滋养以及对性情的陶冶在现在这个时代显得尤为重要。

 

 

蔡腾飞:2014级文学院国学班学生,爱看书,爱看山水,爱一切美的事物,亦爱自由。觅求文学、艺术真谛,敬仰古圣先贤,好红楼,他自嘲并非有学之士而只是好学之徒。

 

蔡腾飞:国学的发展需要全社会的温情

初中的时候和几个同学用文言句式聊天,感觉无比光荣,也会为从古人的书牍里寻章摘句凑出一篇诗赋而洋洋自得,高中时候更是以老庄思想为自由的标榜反对应试教育……所有的这些年少轻狂最终都在通杀的高考下束手就擒。谈及往事,他有些不大好意思:“那时候对国学没有概念性的认识,认为就是古人的东西,就是文言文,知道了这些就可以让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而受到推崇。”从小便抄写《孙子兵法》贴于墙上,初中时候深深着迷于阅读《古文观止》,高中毕业便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国学班,自小便为传统文化智慧所折服的大一学生蔡腾飞在系统地接触了国学后,更加无法摆脱那一段年少轻狂的回忆。

近年来,国学复兴迹象明显。但社会上兴办的“读经运动”、“国学夏令营”等,大多带有商业化的性质,更甚者,对国学的教育只是流于形式。不可否认,国学热是对过去一百多年来批判、否定民族文化的反思,是民族文化自信的一种表现,是对人类社会发展至今遇到的道德危机的积极回应,但国学热的背后不乏盲目从众的浮躁心理,出于和中学时候的蔡腾飞一样以国学显示自己学识渊博、与众不同的心态而去学习国学的人亦不在少数。

“就国学热这一问题,我曾经请教过李静宜老师,她认为真正的国学在坐得冷板凳的学者心里”,他深知老师说出了有胸怀的学者的责任和担当,也反映出国学热背后的盲目心理,但是他认为凡事必经历不成熟阶段,现今的国学热潮弊漏百出只是因为还处于缺乏“冷思考”的不成熟阶段,“这可以扩大国学的普及度,只要大众对国学活动喜闻乐见、积极参与,国学复兴便有了希望”。他认为真正要继承和发展国学,并不是个人或某个群体就能办到的,它需要全社会对传统文化抱以温情。

 

自幼接触国学经典的人的确不多,但是对国学抱以热诚切有志于研究国学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在大学生群体。为此,小编特地去采访了文学院陈一平教授,为国学爱好者求得三两建议。下面一起去听听陈一平老师的看法。

 

虽然古时学者“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民,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远大抱负已然难觅,但是拥有生命温情的国学同样需要全社会对之抱以温情。对于“国学热”现象,陈一平老师亦多抱以积极的态度:“热总比不热要好的。”有人去学国学总比没人去学来得好,在他看来,“国学热”暴露出的问题大都只是因为学习国学的目的不同而产生的。

“人类社会有继承和发展,经典里面有普世的价值和恒久的东西”,陈一平老师力劝国学爱好者从研读经典入手,至于具体书目则无定论,但他认为从离我们时代稍近的经典读本入手是最容易理解的。

但是,现今在课堂上零散的经典文本学习易拘泥于训诂学,陈一平老师认为这极为不可取。对于古代的作品,他强调一定不能只从文学角度或者只从历史学角度、语言学角度去解读。国学并不是僵死的,只要我们进入到古代的文化环境、作品的预设情境和古人的心灵世界中去,国学也可以是立体的、鲜活的、彩色的、动态的。正如他在课堂上强调的那样:“文学是立体的、鲜活的,无论是作品亦或是思想,古代和现在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大的隔阂。”

原以为陈一平老师用毛笔给学生批作业有何用意,但出乎意料,他笑笑,答道:“没有别的用意,只是习惯用毛笔写字而已。”

作者/通讯员:全晓欢 | 来源:新闻中心 | 编辑:连泽纯